法则之力还在不断调动。
老白猿亦步亦趋的向余生方向挪蹭着，但脸上却带着笑。
释怀的笑。
就在刚刚，它终于打破了自己的心魔。
天族……
那个曾经给它戴上枷锁，囚禁一生的阴影们，破碎了……
随着那卷轴，烟消云散。
只要再给它一点时间，它就能迈出下一步。
哪怕是在远古……
也可与那些神明比肩。
“我……”
“的确还有一点东西。”
“很小的一点。”
余生站在原地，明明脸色是那般苍白，但却依旧在认真地诉说着。
“呵……”
“你还能有什么底牌！”
“觉醒物，画卷……”
“此刻……”
“你已经……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
老白猿嗤笑一声，随即再次重重地咳嗽着。
“我真的有一点……”
“如果杀不掉你，我……就没办法了。”
余生微微摇头，眼神真挚。
随着他的声音落下，虚空中仿佛有灵气的波动一闪而过，伴随着法则之力。
下一刻……一把匕首穿透老白猿的胸膛，泛起点点血花。
老白猿闷哼一声，不可置信地低下头，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。
匕首很普通。
就是人族觉醒物里面，最常见的那种匕首。
但这匕首上，却镶嵌着九颗晶石。
区别于余生其他的觉醒物，全部都是最圆满状态的妖核。
这匕首看起来就很杂乱了。
第九颗晶石依旧是妖主级别的，第十个凹槽已经开出来了，但还没有镶嵌妖核。
也就是说……
伪十觉觉醒物。
“嗯……”
“我之前用过的觉醒物，都是画卷中带来的。”
“可是，我在学徒期的时候，也有一颗蛋啊。”
“只不过孵化出来的觉醒物，不太理想，而且能力有限，所以就从来没有用过。”
余生认真地解释着。
说话间，那匕首微微震颤，猛然自老白猿体内钻出，九颗晶石同时泛起光芒，再次没入它的体内，并不断用灵气来震断老白猿的血脉。
如此垃圾的觉醒物，如果在老白猿全盛时期就召唤出来的话，恐怕老白猿只会嗤笑一声。
但现在，却成为了压缩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嗯……”
“我当时觉得，匕首的能力很弱，所以就把所有的妖核全选择了速度，破碎的路线。”
“你应该……”
“活不下来了吧？”
余生踉跄着向前数步，站在老白猿面前，轻声问着，直至他感受到老白猿那破碎的内脏，以及不断流逝的生机，余生才轻舒一口气：“还好，不然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。”
“我说过，我要杀了你的。”
“为了他们……”
说到最后，余生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，整个人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最后……竟然……竟然死在了人族……人族的觉醒物手中？”
“还是如……如此简陋的……”
这一刻，老白猿仿佛经历了天大的笑话，双目无神，变得有些疯癫，低沉的笑着。
伴随着笑声，老白猿的伤口处，鲜血流淌速度更快了些许。
“我……”
老白猿突然回过神来，像是想到了什么，变得有些惊恐，伴随着空间波荡，让自己重新变回了老白猿的样子，这才长舒一口气。
“这样才对，这样才对……”
“不然……”
“季鸿会认不出我。”
老白猿咧开嘴笑了笑：“余生，你觉得……我做错了吗？”
它有些吃力地看着余生问道。
余生默默摇头：“站在你的角度，你做任何事情，都是对的。”
“谢……”
“谢谢……”
“其实真到这一刻，有些执念……反而……反而就放下了……”
“如果，如果早在当年，我就死了，或许……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吧。”
“可惜，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依然会选择苟延残喘，依旧……依旧会踏上如今这条道路。”
“你……你是胜利者……”
“史书由你书写，可以尽情的将我描写成一个恶毒的反派了。”
“就像是我胜，也会把人族勾勒的自私自利……”
老白猿仿佛回光返照一样，面容突然变得红润，看着余生，就连语气都变得有力许多。
“恨……恨我吗？”
血水顺着老白猿的嘴角溢出。
这一刻的它……
仿佛摘下了所有面具，成为了真正的自己。
“嗯。”
余生轻轻点头：“你不该让阿泰，慕宇死去。”
“呵……”
“这世间……满是苦楚……”
“又何必在乎这区区……区区一点呢？”
“至少……人族……”
“更多的人，活下来了……”
“你看啊……”
“很多人，在我的剧本里，都是……都是要……死的。”
老白猿费力的扭过头，看着镇妖关上一张张面容：“季鸿，禹墨……两人破我棋局……”
“他们……”
“他们……”
“我终究……还是没有净化这个……”
“肮脏的世界。”
“任尓天下与苍生……”
“尸山血海……”
“我自行……”
伴随着低声轻语，老白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，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。
余生站在原地，注视其许久……
直至确认其真的死亡后，脸色在这瞬间白的苍白如纸，同样栽倒。
只不过在倒地的前一秒，时光悄然出现在余生身后，将其背在后背，默默向远处走去。
“我们帮你……”
“不用了……谢谢。”
面对周围人的善意，时光却只是微微摇头，始终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。
包括……那些人族九觉。
鸟尽弓藏，兔死狗烹。
妖域覆灭。
人族……真的会允许一位向余生这样强大的存在，活在世上吗？
像是猜到了时光的想法。
余三水最先从九觉的人群中脱离出来，站在时光身侧，默默地注视着他们，表示者自己的态度。
女人依旧置身于黑袍之中，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，证明着自己的立场。
而其他几位九觉，则是有些失笑，微微摇头，纷纷散去。
直至此刻……
时光才轻舒一口气。
没有带着余生回人族，而是深入妖域之中。
连余三水，都不允许跟着。